「情緒管理」第一步:認識自己的情緒與觸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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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情緒管理」第二步:認識自己的情緒調節模式(認知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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抱歉最近在探索斜槓人生,所以長文寫很慢😓
這篇應該算是「情緒管理」第二步的番外篇(?)
曾提過「認知層面的情緒調節」是我在國北碩班的畢業論文主題,
當時,畢業論文全名為「青少年認知層面的情緒調節、憂鬱傾向、與自殘行為傾向之關聯」。
猜出來我想分享什麼了嗎?
對!我想簡單說明當時我的研究結果,希望能提供父母在教導孩子情緒管理上的建議;
雖然研究對象是青少年,但延伸到大人身上大抵也適用,
所以也提供大家在練習管理情緒時的參考囉!
*
2011年,感恩各方好友相助,在全台公私立國中高中高職,
我搜集了1968份有效問卷,來統計分析青少年認知層面情緒調節、憂鬱及自殘行為的狀況。
由於已經是11年前的研究,(天啊~我老了XD)
關於當年青少年的各種統計現況,我就不多分享,畢竟事過境遷、青少年也都成人好久了~
而現在的青少年狀況如何,我也不好妄加猜測。
但是,
認知層面情緒調節(Cognitve Emotional Regulation Questionnaire, CERQ)、憂鬱及自殘行為的關連性及預測性,
因為想法、情緒、行為的互動關係不會輕易改變,仍有參考的價值,因此跟大家分享:
**青少年負向認知層面的情緒調節總分、自我責備、反芻、災難化、責備他人分量表與憂鬱傾向皆呈現顯著正相關,也與自殘行為傾向總分及各分量表皆呈現顯著正相關。
=> 越會以「自我責備、反芻、災難化、責備他人」來調節情緒的青少年越可能憂鬱、有自殘行為。
**青少年正向認知層面的情緒調節總分、重新關注正向事物、重新計畫、重新正向評估分量表與憂鬱傾向皆呈現顯著負相關,也與自殘行為傾向總分及各分量表皆呈現顯著負相關。
=> 越會以「重新關注正向事物、重新計畫、重新正向評估」來調節情緒的青少年越不可能憂鬱、不有自殘行為。
**青少年的自殘行為傾向能有效地被「憂鬱傾向」、CERQ 中的「災難化」、「重新計畫」、「自我責備」、「責備他人」、「重新正向評估」所預測。
標準化的多元迴歸方程式為「自殘行為傾向」變化程度30.7%=.322(憂鬱傾向總分)+.121(災難化)-.131(重新計畫)+.136(自我責備)+.073(責備他人)-.055(重新正向評估)。
=> 青少年的高憂鬱傾向、越會災難化思考、越少重新計畫、越多自我責備、越常責備他人、越少重新正向評估,大概率可預測自殘行為的出現。
(預測解釋量三成並不高,反映出自殘行為有更多可能成因,這篇研究的重點在了解認知層面情緒調節,若有興趣更多了解自殘行為,有很多相關的專書及論文可參考喔)
由以上三點研究結果可 #學到關於認知因應調節情緒方式:
可能帶來顯著負面影響的方式:自我責備、責備他人、反芻、災難化。
可能提供保護的策略:重新關注正向事物、重新計畫、重新正向評估
預測自殘行為,部分關鍵要素是:憂鬱程度、災難化、自我責備、責備他人、及反向的重新計劃、重新正向評估。
我的研究對象是青少年,但結果與國外學者針對成人做的研究相似度高,
因此這些關連性及預測性也能提供成人參考。
(備註:本研究與原始問卷結果並未完全相同,可能的解釋放在最後)
#該如何應用在生活中?
1. 日常中多練習「重新關注正向事物」、「重新計畫」、「重新正向評估」
在生活中遇到負面情緒時,有意識地練習使用以下認知因應情緒調節方式:
「重新關注正向事物」:轉移注意力到令人開心的事物上,分散注意力讓自己不要專注在負面情緒與思考上。如:不要再想這個不開心的事,讓我來想想上次那件開心的事。
「重新計畫」:思考接下來可以怎麼做,如何處理負面事件。如:我來想想接下來可以怎麼做會最好。
「重新正向評估」:依據個人成長的觀點,創造一個事件的正面意義。如:從這件事,我學到......。
如果能在情緒中使用當然很好,但在情緒過了、冷靜後再使用也是很棒的練習,這會是未來更容易使用的基石。
2.教導、示範正面的情緒調節方法給孩子看
(註:這邊的孩子指的是對情緒有基本認識、可溝通的孩子,大概五、六歲以上)
身教的power常常大於言教,
父母在教導孩子時,如果自己做不出來,孩子能學到的就會打折扣,畢竟「爸媽也不做嘛!」
當發現孩子處於負面情緒時,可以到孩子身邊,與孩子視線同高,
若你大概知道孩子為何有情緒,先同理孩子的感受;
如果不太清楚,可告訴孩子你的觀察,如:「你看起來很難過」,邀請孩子談談。
在孩子的情緒被承接後,
若情況適合,可詢問孩子想要爸爸/媽媽就在旁邊陪伴?還是幫助他?
當孩子選擇前者,請有耐心地旁伴、擁抱,到孩子覺得可以了,之後再教導他認知因應方法。
當孩子選擇後者,爸媽可以從正面的情緒調節方式中擇一來教導,
告訴孩子:(請依年齡調整表達的用語或講法,越大給予越多自由發揮的空間)
「我們來想想看,發揮創意,你覺得這件事可以讓你學到什麼?」(重新正向評估)
或
「我們一起來討論看看,接下來可以怎麼做,比較可能帶來好的結果?」(重新計畫)
或
「我們先不要一直想這個不開心的事情或情緒,你還記得上次我們一起去那個好玩的地方嗎?」(重新關注正向事物)
想提醒的是,
若孩子的負面事件是需要被更多處理的,用「重新關注正向事物」可能短期內有效,
但長期來說,若只是被轉移焦點,負面事件可能一再出現,
很可能有一天無法再分心去其他事物上,而整個心思被負面事件佔領。
3. 覺察及停止「自我責備」、「責備他人」、「反芻」、「災難化」的認知層面情緒調節方式。
自我責備:都是我的錯!
責備他人:都是其他人或環境的錯!
反芻:一直想一直想負面的感覺或事件。
災難化:多次思想並誇大發生的負面事情。
有意識地區辨自己是否在用自我責備、責備他人、反芻、災難化來因應所遇到的負面事件?
當發覺自己使用中時,立刻想辦法讓自己停下來!
怎麼停下來呢?
我喜歡用一個比喻是:
把頭腦想成電腦,有很多的視窗在運行,
在想像中把要停下來的內容按x關掉,丟到垃圾桶,並且選擇「清空垃圾桶」。
用一連串的畫面,甚至加上在空間點滑鼠的手勢,來讓自己分心,
並感覺「具體」地刪掉、清空了,讓自己能停下來,
轉而關注其他還開著的「視窗」。
4. 教導、示範避免負面的情緒調節方法給孩子看
有人會在小小孩走不穩跌倒時,故意打地板說「地板壞壞!怎麼害寶貝跌倒!」
雖然小小孩不見得能明白,但這就偏向以「責備他人」的方法來調節情緒,
因此我會避免,在孩子哭泣時,用類似這樣的方法來安慰孩子,
從小就避免示範負面的認知層面情緒調節方式。
當孩子長大、懂得基本情緒、能溝通時,
若發現孩子使用負面的認知因應情緒調節方式,
如:「都是我的錯」、「都是別人害的啦」、「一直想一直想負面事情、一直想一直想這太不開心了」或「這樣我完蛋了!這真是全天下最慘的事了!」
父母可以適時介入,教導孩子這樣想很可能只會讓你更不開心,也不符合現實,
帶孩子練習停下來(可以跟孩子討論停下來的方法),並教導正向的方法。
(同樣,請依照年齡評估用語)
對越小的孩子來說,以「分散注意力」快速達成停下來的效果可能越好,
但也要留意在「分散注意力」結束後,孩子是否又回到之前的負面方式裡。
以上,共勉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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備註:
「 #接受 」
根據發展「認知層面情緒調節」的Garnefski 等人 (2001) ,
「接受」分量表應能與憂鬱傾向呈現顯著相關,
但本研究並未出現相關性,
原因可能與樣本的年齡有關,
由於本研究專注在青少年身上,根據 Erikson 的心理社會論(引自黃德祥,2000),
在青少年時期的重要任務是自我認同,
青少年需要能獲得自我的獨特感,並且學習找到自己在社會中有意義的角色與定位,
否則就會對自我的角色產生混亂,而產生危機。
因此,當青少年可能還在探索自己的認同,尚未有認定時,可能無法輕易地接受情境;
也有可能青少年對「接受」有著複雜的想法及感受,可能包含正向的接受,也可能含有負向、無奈、「認命」的意味,而問卷無法清楚地辨識正負向情緒的部分。
此外,也可能是問卷在翻譯上與原意有所出入,而出現誤差,
所以接受分量表並未與憂鬱傾向產生顯著正或負相關。
「 #將事件放入遠景 」
與 Garnefski 等人 (2001, 2004) 不同的是,將事件放入遠景與憂鬱傾向為負相關。
也有其他中國樣本的研究發現將事件放入遠景與憂鬱傾向為負相關,
如:朱熊兆等人(2007)研究中國大學生發現將事件放入遠景(中國譯作理性分析)與憂鬱傾向呈現負相關。肖晶等人(2009)研究中國高中生發現將事件放入遠景與憂鬱傾向呈現負相關。
Wood (1989;引自林以正,1999) 認為當個人在自我受到威脅時會嘗試做向下的社會比較,
動機是要保護自己,是一種自我強化,且林以正研究發現使用向下比較時,正向情緒會增加;
而「將事件放入遠景」其實便是一種向下的社會比較,讓自己比起來不會是最慘的,
本研究結果符合林以正(1999)的研究,此差異性或許也說明其中有文化差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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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文獻:
林以正(1999)。華人的社會比較:比較什麼?與誰比較?為何比較?本土心理學研究,11, 93-125。
朱熊兆、羅伏生、姚樹橋、Auerbach, R. P.、Abela, J. R.(2007)。認知情緒調節問卷中文版(CERQ-C)的信效度研究。中國臨床心理學雜誌,15(2), 121-131。
肖晶、黃任之、凌宇、劉忠泉、朱熊兆、姚樹橋(2009)。高中生認知性情緒調節策略的性別差異。中國心理衛生雜誌,23(9), 670-676。
Garnefski, N., Kraaij, V., & Spinhoven, P. (2001). Negative life events, cognitive emotion regulation, and emotional problems.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, 30, 1311-1327.
Garnefski, N., Teerds, J., Kraaij, V., Legerstee, J., & Kommer, T. V. D. (2004).
Cognitive emotion regulation strategies and depressive symptoms: differences between males and females.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, 36, 267-276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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